女體陶藝家許菊老師所造的女菩薩像─『大自在(Maheśvarī)』
女體陶藝家許菊老師所造的袒胸露乳之女菩薩像──『大自在(Maheśvarī)・自在菩薩摩登女』。
許菊老師所創作之「大自在」系列,是她對新時代女性的期許。她說,作品造形取自大唐時代女菩薩與女神伎樂天,融入對當代流行文化的反思,傳達不同時空、不同民族對於女性身體與角色的看法。 許菊老師說:「女性跟大地之母一樣,象徵肥沃的土地、豐沛的生機、溫暖的呵護,生養著千千萬萬的生命。她從古典寫實的裸體風格到簡化、誇張的肢體比例,暗示與明指當代女性自覺的解放與進化,期待女性走出自己的從容與大自在。」
打破傳統"佛教(顯教)"對女性禁忌的許菊老師以唐朝豪放女為創作題材,陶藝都是豪乳、巨臀、微凸小腹,不時融入佛經意念,作品現代前衛兼具菩蕯的慈悲心,也正是如金剛頂瑜伽密所言的「大愛染慈悲」。
所謂「自在(īśvarī)」,又作無礙、縱任,即自由自在,隨心所欲,做任何事均無障礙,乃為一切諸諸佛與上位菩薩所具之功德,因此如來亦稱為「自在者(īśvara,īśvarī)」,諸佛菩薩乃是藉由「智慧」而成為「自在者(īśvara,īśvarī)」,因為「智慧」能破除一切障礙與束縛,得到真實的「自我」也就是「我波羅蜜多(ātma-pāramitā)」,在《理趣經》中「觀世音菩薩」已經證得一切如來一切智智瑜伽自在」而為「得自性清淨法性如來」所謂證得一切如來一切智智就是「理解宇宙根本原理(真實)以及了知一切個別現象(現實)」的法界體性智,與這樣智慧相應而得大自在,即是「瑜伽自在」,因為有這樣的智慧,碰到任何逆境皆能迎刃而解,在眾生充斥著煩惱的現實世界中,能如蓮華出淤泥而不染客塵煩惱,但是也正如紅蓮華本身染紅般,慈悲救濟眾生,正《理趣經》所云:「如蓮體本染不為垢所染」的「大愛染慈悲」。
《理趣經》之廣本《最上根本大樂金剛不空三昧大教王經》云:「譬如妙色蓮,處泥常清淨,貪瞋癡本性,無染亦如是,所有一切法,應如是觀察,諸法本清淨,當滅諸煩惱,常在諸三昧, 成佛一切智,證如是法已,是名觀自在」正是說明「智慧」就是得到「自在」的不二法門,又所謂「當代女性自覺」也正是要藉由「智慧」,得到如許菊老師所說的「解放與進化,走出自己的從容與大自在」。
女體陶藝家許菊老師所造的女性菩薩像以袒露豐乳性感形象呈現「自在(īśvarī)」,讓我想起密教與印度女神教(Shaktism)的大自在女神(Maheśvarī)之神像,也是袒露胸乳婀娜多姿的模樣,在密教中大自在女神(Maheśvarī)是本初佛母「普賢佛母(Samantabhadrī)」,代表究竟圓滿的智慧「般若波蘿蜜多」,她也是「金剛界佛母(Vajra-dhātv-īśvarī))」,代表「理解宇宙根本原理(真實)以及了知一切個別現象(現實)」的智慧「法界體性智」;在印度女神教中,她是宇宙萬有得以「生」、得以「能」的「本初最高性力( Ādi Parāśakti)」,她也正是「宇宙的第一性原理」之本身。
(印度大自在女神像)
如此想來,女體陶藝家許菊老師所造的裸體性感女性菩薩像──『大自在(Maheśvarī)・自在菩薩摩登女』也與「密教」乃至「印度女神教」相應呢,尤以密教與印度女神教非但不歧視女性,甚至還以女性為尊,更優於男性,在兩性性別中,主張女性是本體與原初,男性則是從女性所派生,男性是從屬於女性,因此女人在「密教」與「印度女神教」中不像傳統佛教(顯教),女神教以外的印度教一樣備受歧視而能活出自在。其實中國道家之根本經典老子的《道德經》與中國禮教之男尊女卑而禁錮女人的思想大相逕庭,流露出女性更尊於男性的思想,甚至『道』就是女人的性肉身的哲學化與『道』的女性肉身化的雙向過程,『道』在本質上是女性的真實及母性的真實,因此,女人在道家思想中也能活出自在逍遙。
(分享)
許菊老師的作品〈分享〉,是兩位女性裸身並肩而坐,碩大的雙峰、細小的蠻腰與豐腴的臀部,以矜持的跪坐姿態並坐,一方低頭靜默、一隻手托扶自己的胸部,另一方低著頭望向另一方的胸部,並準備用拇指與食指掐住對方的乳頭,而她的另一隻手已掐住自己的乳頭。這相貌清秀的兩位妙齡女子,豐腴的女性外型、曖昧的姿態,像似輕鬆地逗玩著彼此,表示女性認識自己的身體,逗弄女性第二性徵則表達女性的自己女人身體的自主意識。
(繆斯文藝女神)
許菊老師的作品〈繆斯文藝女神〉,名字取自古希臘三位一體的詩歌女神繆斯,表現女神崇拜中,女性擁有萬能、全能的角色形象。繆斯的三位一體是指詩歌表演的形式與技巧:記憶、沉思與歌唱,是全能的形象、完美的女神。許菊老師以三位裸體女性,背靠背地成為一組三頭六臂如密教之金剛女尊形象,以豐腴的身軀、宏偉的乳房代表生產哺育新生而為生殖崇拜,這是女神的自然屬性之體用;手持分別代表「名」與「利」的金色星狀物和金元寶,說明女神能賜予「名利雙收」,這是女神的社會屬性之體用。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二者在女人身上得到調和。
許菊老師的作品〈自在菩薩摩登女〉,摩登女是摩登女郎也就是英語Modern Girl的中文翻譯,意思是「現代女性」。話雖如此,許菊老師以「摩登女」為名而稱自在菩薩,其實是對中國佛教的《楞嚴經 》的「摩登伽女」故事,暴露出的佛教恐女症嘲諷,這部經典還對女性追求性愛,對以下地獄咒詛,《楞嚴經》記載有一位名為寶蓮香的女尼,持菩薩戒,然後與男性交媾性愛,宣稱「行淫非殺非偷,無有業報」這句意思是說,男女性愛只要不是背著夫妻偷人,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是作姦犯科,沒有損害任何人,怎麼能是作罪業而有業報呢,就如日本現在僧人也可以娶妻生子,則本就合情合理,寶蓮香這種說法並無過咎,然而《楞嚴經》的作者,因為恐女、恐性,就編造說寶蓮香在宣說「行淫非殺非偷,無有業報」後,就「女根大猛火,後於節節猛火燃然」說人家的女性性器官就燒起來,然後全身枝節都猛烈燃燒,這當然只是可見《楞嚴經》作者的心理多麼變態,此人對女人的仇恨的詛咒還不僅如此,最後還要說寶蓮香「墮無間地獄」,也就是令寶蓮香這名女性永受痛苦而無可救贖,這真的是割喉割到斷的「性愛恐懼症」的扭曲心理。
在許菊老師的作品中袒露女體、性感的「摩登女」即是「自在菩薩」,這也與密教理趣經所言「身樂清淨句是菩薩位:身體的快樂,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」、「色清淨句是菩薩位 :女人的色身,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、「慢清淨句是菩薩位:女性自慢自己的身體,也是清淨菩薩的境界」這即是相應金剛自在菩薩境界。